Ricky

死鱼写手,没有更期
写文只为自己爽

  无疾而终乃善终,是某些事物在岁月的长河中悄然流逝。

  幼时时常看见老旧的家属区铁质的公告栏上,贴出一张白纸黑字的“讣告”来。觉得有什么戚然而肃穆的东西透过那纸映入懵懂的认知,遂缠着长辈追问,“那上面说了什么?”“院里一个爷爷去世了。”“为什么?为什么他会死?他是怎么死的呢?”秘涩而妙异的感知促使着追问下去。“他老死了。”“哦,他老死了。”

  于是“老死了”的概念便赋予在了认知中,不及探知欲的千万分之一、仅聊胜于无的认知,开启了向死而生的旅途。

  “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”“去和朋友们吟诗了”“去了天堂”,清楚这类不过是模糊而美化的概念,遂愈隐秘愈激起探索欲望,这诡秘的友人与宿敌。

 

  我见证了许多事物的死去。铅笔的死去,纸张的死去,宠物鱼龟的死去,一棵树的死去,某条河流的死去,亲人的死去,记忆中某段情节的死去,某个灵魂的死去,成片成片的时间死去……与此同时,在不断认知与熟悉的同时,我也在不断地死去。

  高歌着悄然而逝,悄无声息地放声高歌。就像这样,许多事物便再也不会被他人感知到,只好痛哭着大声微笑,微笑着高声痛哭。浓郁的情感与不可阻挡的流速相比,大概有些渺小和渺茫了。

  我无法看见,无法听见,无法触碰,无法嗅出一丝异常的味道。我无法稍稍地影响些许——无论是其他事物的逝去,亦或是自己的不停的不断的死掉。唯一被准许的只是记住,用许许多多将逝的神经元记住,记在千千万万的细胞里。我也许愿意记住它们。

  亦被准许忘掉。某个久远时间里熠熠生辉的下午和鲜活的自己,一条黑白花色的猫,一位沐浴在冬日阳光下的老人,一块暗紫色的肌肤,一条素色的围巾,某颗温热而剔透的血珠……记忆使它们以另一种方式存活于世,而忘却是为了迎接更好的死去。

  一半溺亡于两条飘舞飞扬的红绸中,另一半长寂于黑色斗篷的怀抱里。我明白这是又一次的死亡。

  时间从不曾流逝,流逝的是我们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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